扌斥

午後的台北一如往常，總要揮灑點斗大的雨滴才痛快，擁擠的人行道上滿滿是開花的傘。


車站旁矮小鐵皮屋下有個不到四坪的空間，塞著一組瓦斯爐具與四張桌椅。


「進來坐，裡面位子還有喔。」她以洪亮的聲音吆喝著。


接近下班時刻，人潮越來很多，內用和外帶的單子沒有停過，就像那鍋滾熱湯底冒出的白煙一樣。


屋內桌椅的後方樓梯口有個夾層，安穩地放著一張嬰兒床，床上擺滿了絨毛玩具。


一名等待外帶的客人往那夾層裡瞧了又瞧，「今天怎麼沒有看見你家小真，跑哪去玩了？」


「喔，小真先跟外婆回家了，在這也待不過幾天了。」她邊說邊將鍋中的赤肉羹快速地舀進瓷碗中。


「怎麼，不會你們也要搬走了吧，怎麼這附近熱門小吃都要搬阿，你們家在這裡都做十幾年了！」那名客人激動地說著。


她指了指木板隔間的牆，紅色粉彩紙上潦草地寫著「本店即將於五月一日遷移至懷寧街23號巷口，歡迎舊雨新知繼續給予支持！」
「沒辦法，也不是這裡不好，因為聽說二房東故意把租金提高一倍，目的是要逼我們搬走，他好可以賣個好價錢，拆掉重建。」她說。


屋內電視裡傳來新聞主播的聲音，「近日政府強拆民宅後，才再自行檢討法律是否有需修正之處，即使政府對此表示歉意仍無法平息住戶與抗議民眾的怒氣，以下是記者…」。


她看了看電視笑著說，「跟小真的爸一樣，帶走小真的哥哥那晚，用公共電話撥給我，說我們之間確實有需要再溝通。」，「不過，他連一句抱歉也沒說，就從此消失了。」


「你的好了，總共是90元，記得到新地方捧場喔。」她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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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形體被扌斥 了，
情感這東西就像滲入體內的水一樣，
你以為它已蒸發，
可是它卻一直都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