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越老的人,秘密越多

June 2, 2012

光影未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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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別學生身分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年。


即使身上還殘留點稚氣,仍不敵歲月與社會的侵襲。
對我來說,現在如果有什麼托兒所小學國中高中大學研究所的同學聚會,心裡總想著該排出點時間前往,因為或許這輩子就只剩下那次機會,能與你,你們,再次對話。


學生的最後階段在中央,與其說拿了一個碩士學位,不如說是在這練習,怎麼與自己獨處。


那段時間,每天早上在中大後門買了份早餐,騎著腳踏車從略為傾斜的柏油地面一路滑下,直到中大湖附近的轉角,向右,踩著溫煦的陽光與微風往志希館前進,電梯八樓到了,825與818,研究室的號碼,像個郵遞區號,一個能把腦中散亂錯落的記憶打包郵寄到的地方。


上課報告下課做的準備,下課準備做上課的報告,迴圈似地循環,LOOP AGAIN AND AGAIN。中午時刻,往宵夜街或第七餐廳覓食,回所辦八卦一番,接著窩在研究室埋頭唸paper與睡覺。碩一那年還沒有論文大魔王的奪命稽催,總會跑去中正圖書館觀賞每周三播映的電影,然後到前門吹風,看大學生揮灑青春的夜衝。


深夜的研究室沒有遇見蘇格拉底,最常陪著我的,是小胖老師的那把吉他。除了填滿論文word檔的空白畫面外,還有點音樂與文字的發想,以及對未來的渴望。


在擁擠的一片黑裡,我慢慢了解個體的孤獨並不寂寞,它是一種自我成熟的過程,讓你在與別人對話前先與自己澈底地辯論,透過不斷地反擊自己,使自我越來越飽滿與圓融,也才有資格去愛,而不是依賴,甚或是比較忌刻而迷失在無止盡的懊悔。


曾在樂多的blog寫下《研究室的孤獨,莫忘初衷》,敘述當初為何來到中央與經歷過的感觸,「談未來,有點遠又好像近得令人心驚」,當時寫的未來,就是我此刻提筆寫下的現在,一直沒有忘記初始的感動,即使在這爭取權力競逐頭銜的體制裡,我曾說過,「時時保持著讓自己有衝破體制的勇氣與實力,是我的信仰。」,因為練習獨處,所以我清楚地知道我鍾愛什麼,我憎惡什麼,什麼東西是我必須追求的,什麼東西就算給我一拖拉庫我也不屑一顧。


闔起筆電,關了檯燈,桌上一堆雜亂四散的文獻,鎖上研究室的門,帶著一團飄在空中打結的思緒,未解的難題,明日再相見。搖晃的身影穿梭在一個人的寢室與研究室之間,在晚風吹拂、光影寂滅的校園裡騎著腳踏車,路燈幽幽,心情悠悠。


我很慶幸,在踏入社會前能有這段練習獨處的機會,因為這三年遇到任何的烏煙瘴氣與人事傾軋,我都能淡然面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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